Friday 21 December 2012

那年的冬至

他们说,熬过了冬至,就等于多活一年。

可惜,她没能熬过来。

奶奶是在冬至前离开的,同样是十二月,也不过比冬至早了些。

早晨的惺忪和混沌全被一通噩耗赶走。然后就是那年丧礼、头七、三七,清明,直至今年的死忌。

几年以后的冬至,我忽然回想起曾在老板屋那里过的冬至。这段冬至的回忆,在脑海中是鲜明的。

鸡公碗,汤圆,姜汤。

也不晓得为什么奶奶坚持要用鸡公碗,反正碗口崩了也好,碗底花了也好,那几个碗依然在洗碗盆里屹立不倒。据老爸说,鸡公碗就是他们那个时代品质的保证,没有什么意大利名师设计,也没有什么智能型多用途智慧碗,就是一只公鸡在碗的外边。

而汤圆,就是最原始的白色和粉红色。小时候调皮,也没有什么美感意识,总是把汤圆搓得大小不一。圆就行了,还管它什么大小?而且最大的乐趣并不在于搓圆,而是用面粉弄出各式各样的动物和雪人。猫咪的耳朵考验的是指尖的灵活度和指甲对力度的把握,而雪人它鼻子考验的是对刁钻角度的掌握和拿捏的分寸。

说的是一回事,做出来另当别论。

后来,拿汤圆祭祖的时候总会发现自己的雪人和猫咪不见了,闹了以后又会不自觉地被忽悠到不懂哪个角落。现在想想,要是把杰作拿去祭祖,怕是会被祖先显灵赏爆栗。那时候的大人,的确很有先见之明。那东西,真的见不得人,果然连自己现在想起都嫌弃啊。汤圆这东西,这么多年以来做了不少,可是吃得不多。

如今汤圆不再是单纯的面粉团儿。五颜六色,各种馅儿,各种味道,也不再是用鸡公碗盛的。依然是亲手包的,多了花生馅儿,更好吃,就是没有当年的味道了。无所谓,反正那东西实在是不怎么好吃。今天,场景设定不一样,人物不一样,不过依然是温馨有爱的。

那年的冬至,如今想起,回忆无穷。


或许多年以后,更没有所谓亲手包的汤圆了。今日暂且记下,留在以后的日子细细品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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